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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市场] 施大畏:我看大畏

2 已有 1127 次阅读   2018-09-24 16:34


施大畏(1950年生)浙江湖州人。毕业于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国画系。现任上海中国画院院长、一级美术师,中华艺术宫馆长。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文联第九届全委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上海市文联主席,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主席,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兼职教授。获国务院颁发政府特殊津贴。

  第一次见大畏的画是在30年前,上海恢复画展之后的第一回绘画展览,他以一幅描绘建筑工人群像的作品参展。画幅不小,画面气势也大,笔墨技巧熟练且线条有力度,在整个画展中颇为突出,我当时揣度:作者定为年长、经验丰富的老画家。没多久,上海部分美术作者集中在一起搞创作,我和大畏谋面,才知他刚二十出头。

  自那时起,我们常在一起作画。久而久之,我发现大畏是个具有独特人格魅力的人,对于绘画,他是“画痴”;对于朋友,他是“侠士”;对于工作,他是“苦力”……当然,你千万别用“十全十美”去套他,对于生活,他是“真人”。


  当时我们正年轻,白天都在各自的单位里上班,晚上才能聚在一起画画,经常为了赶时间而接连几天通宵达旦。大畏置身其中,全身心地弓身伏案。他个子很高,只能叉开双腿;又因为近视,脸紧凑画面,于是弯腰的角度与桌面近乎成90度,那副样子好像饮水的长颈鹿。“长颈鹿”沉浸在绘画世界中,专注而执著,往往连续好几个小时都不停顿(现在大畏时常喊腰酸痛,可能就是成年累月这样而导致腰肌劳损的缘故)。

  大畏取得今天的成绩,除了天赋,我想关键就是这种胜于“拼命三郎”的精神,只要拿起画笔,他便不知累、不知苦、不知烦……更不用说失败了。一般人都有惰性,因此很多人在大的艰难和挫折面前往往选择放弃,但对大畏来说决不可能。我们时有合作,也开始于那个时期。至今我俩共同创作了多幅大型主题作品和不计其数的连环画、插图,在这些合作过程中,我对大畏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精神体会更深。我们曾经为参加一个画展连续拼搏了十多天,临近展出了,却感到自己的作品不尽如人意,这时两人都已精疲力竭,且创作的冲动感也消失,我主张放弃,觉得我们毕竟全力奋斗过,但大畏坚持重画,两人相持,最后,还是他赢。当我们将画重新画好时,已是凌晨四点,连着几天几夜不合眼,我却怎么样都睡不着。话说回来,大畏的拼劲,也拖着我往前跑了。


  合作的过程,也加深了彼此的了解,我深切地感受到大畏作为朋友的谦让、大度、侠义的品质。记得有一回合作画一本连环画,刚开了头,我即因家庭缘故无法脱身,几乎没有再画,但最终大畏硬将一半稿酬分给我,对当时处身灰暗中的我来说,不啻无价的精神财富。三十年里,和大畏携手行走于绘画之路,年龄一点点长上去,却时常保存着年轻的心态,生活中能有这样的朋友,令人感到幸运。

  大畏的秉性也造就了他的“霸气”,每次有他参加的画展上,最大一块展面总是安然地矗立着他的巨作,令人叹为观止!任凭你不服气也奈何不得,因为谁也不愿意这样画、想画也未必画得出来啊!到头来这块位置只有留给能够拿得出一幅幅巨作的他。我们有时跟他打趣:不要再画了,何必呢?人弄得吃力来兮,展览结束,这么大的家伙放都没地方放。他于是做出副精力耗尽的样子来,可是过段日子,又稳笃笃地取出幅更辉煌的作品请你提意见。好个执著的人,瞧他而今当了画院的执行院长,公务缠身,在常人看来这回要影响作画了吧!才不,他照样不紧不慢、一幅接一幅,走着自己的路。


令同行们惊叹的除了他的巨作,还有他那卓越的指挥才能。单看画院盖大楼这件事,不说在上海滩两手空空要盖这么一幢楼有多么不容易,就是从头至尾的整个盖楼过程,有多少事等着处理?大畏总是事必躬亲,大到整个工程,小到装饰条的宽窄、花岗岩的颜色与图案、扶手的材料、门把的式样等,全部精心到家。

  人说三岁看到老。正是这一份与生俱来的执著,构筑了大畏独特的人格气质。

  二

  大畏绘画起步早,起点亦高,且不断给人以新鲜感,这与他平时勤于用脑分不开,大畏是个有思想、独立意识相当强的画家。

  在我们相识之前,他已经出版了两册连环画;以后他调进出版社工作,更成了专业的连环画家。连环画被很多从事美术专业的人看作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这很大程度上缘于连环画作者本身的原因,有些绘者粗制滥造、不求上进,使得作品质量不高,拙劣的作品堆积一多,势必受到众人“轻视”。大畏却不管这些,他坚持认为:连环画是载体,而不是一个画种,有许多前辈以中国传统手法创作出的连环画作品,是传统绘画的继承和发展,例如贺友直的《山乡巨变》、顾炳鑫的《红岩》等好一些作品,都是用白描手法创作的优秀之作。因此,大畏十分认真地把连环画当作一幅幅中国画作品来看待,尤其是他用中国画形式成功地创作了一批优秀作品,如《运木古井》、《朱德的传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好老师》等,这使得他对中国画的创作规律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和掌握。在创作中,他非常注意克服因其特点而极易产生的所谓连环画习气的影响。他还将自己对艺术的思考融于连环画创作中,除了审慎地选择原文字稿件,他注重的就是用画笔展示人物的性格、形象地再现作品的内涵,因此他的连环画作品给人感觉细腻丰厚,人物的神情动态都带着语言,与文字相得益彰,甚至更加清晰、精炼,在读者心里形成一股强烈的震撼力。


  时至今日,大畏依旧认定连环画在自己艺术成长过程中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是他艺术生涯的一个重要方面。他觉得连环画很好地锻炼了他的造型、构图、创作能力,尤其是对绘画本质的思索。这种思索同样贯穿在大畏的中国画创作中,他的中国画一向重视表现内在的东西。

  在最近的一次谈话中,他告诉我曾有一位前辈向他指出,他的作品中人物的动态表情太丰富,要他让这些人物一个个静下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开始并不理解,慢慢在实践中悟出了其中的道理,这就是作品的内涵。九届美展大畏作为评委以巨作《上海,您早》参展,应该说这是一幅非常成功的作品。展出后得到广泛的赞誉。但他自己却很不以为然,他认为这件作品的内涵不够。陈毅作为第一任市长,站在上海外滩钟楼下,面对为解放上海成批倒下的战士,看到上海正从沉睡中醒来,感慨地说出了“上海,你早”,欢呼胜利的战士已经沉静下来,转而悼念阵亡的战友,那种感觉应该是悲壮的、凝重的,但没有被很好地表现出来;相比之下,《皖南事变》虽然在技法上不如前者,但因为将事变后的惨烈突兀表现出来,使作品显得深沉,蕴涵的内容和层面就丰富而有立体感。由此他反复强调作品在构思时就要有很深的立意,才会有很深的内涵。

对于中国画的笔墨技巧,大畏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他认为:作品的成功是画家综合实力的体现,创作包含着多种要素,笔墨技法只是其中之一,而这一点也应该随着画家的日趋成熟而渐渐淡化。作为一个成熟的画家,他所掌握的技法是挥之不去的,所以在创作中应淡化笔墨技巧,而强调其他要素,诸如作品内涵、画面构成、整体效果,以及其他一些较高层次的问题。我想一定是基于这样的认识,他经常毫不犹豫便涂抹掉自己画幅上潇洒的线条和醉人的韵味。

  当然,大畏不是一个片面轻视技法的人,只是他认为一个成熟的画家需要考虑的东西远比笔墨技巧多,而学生、青年画家则必须要有扎实的基本功,不过好这一关而过早或过多地去玩弄形式,会使艺术感觉丧失,从而失去艺术生存所必须的根基与活力。

大畏作画,很考虑展览陈列的效果,考虑如果这幅画放在油画边上是否会被“吃掉”? 起先我只是就事论事地以为他不服输,渐渐地我才明白,他十分关注中国画的整体现状,并对中国画在国际艺术市场的地位表现出很强的忧患意识。他常这样说:艺术创作和体育比赛一样,参加者必须遵守同一游戏规则,在国际上打篮球,不能因为中国人个子矮就可以放低篮架,中国画和油画相比不能有附加条件。大畏就是从这一点出发努力探索中国画的创新和发展之路的。为此他认为中国人不论是画家还是收藏家、企业家都不应该自轻自贱,要十分珍惜、在意艺术创作。


  对于创作,大畏一向反对墨守成规、主张接受新思想新观念,认为艺术家必须不断否定自己,才有生存的空间。在大家眼里,大畏是著名的中国画家,尽可以坐享其领先地位。可是他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多年来,始终坚持创作探索,甚至抛开自己已经驾轻就熟的具像创作,尝试起画抽象画来。对此我曾和他交换意见,担心会得不偿失、走火入魔。可是当大畏在画了一个时期抽象画,再回到主题创作时,我发现现在的他已经远远超越原来的他了。

  大畏爱用看万花筒来比喻自己创作的过程。他认为创作不能按预先设计好的顺序进行,而是要随创作过程的瞬息万变而因势生发变化。

  我忽然想到,这不就是大畏在创作中经常获得意外效果和惊喜的根源吗?瞬间的一点火花,恰恰是艺术最本质的东西,能迅速捕获它而使之永生,也是艺术家区别于画匠的所在。大畏锲而不舍的进取精神,对新事物、新观念冷静地学习吸收,对中国传统艺术的宏观的思考,对自己的不断否定和执着的创新探索,使得他在艺术上始终保持年轻而富有活力。

  我相信大畏的艺术之树将更加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文/韩硕

资料由北京松云堂画廊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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