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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杂文] 文安孝子王

已有 4398 次阅读   2012-04-17 23:40   标签color  山西  文安 
小的时候妈妈经常给我们讲家中很久以前的事情,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文安孝子王”的故事。那是我家的祖先中最早有传说的远祖。
据说我们家族最早是生活在山西洪洞,明代燕王扫北时集聚在老槐树下迁往河北文安定居。有个叫王珣的农民,家道贫苦,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王原,尚在襁褓。当时,徭役繁重,王珣不堪忍受。有一天,他对妻子张氏说:“吾独自一身,支撑门户不来,家中虽有薄田数十亩,反被里役受累,吃苦不过。我要出外逃难,你母子二人在家守着薄田,辛苦度日,我今出去,切勿记念。”张氏苦留不得,王珣飘然出门而去,并不说到何处去。可怜张氏茕茕一人,含辛茹苦守着儿子过活。王原八歲时,張氏要教他去讀書,湊巧鄰近有個白秀才,開館授徒。這白秀才原是飽學儒生,張氏親送兒子到館受業,白秀才要给他取個學名,張氏說:“小犬乳名原兒,是拙夫所命,即此為名,以見不忘根本。”白秀才道:“大娘高見最當。且原即本也,以今印昔,當日取義似有默契。”張氏说:“小兒生時,拙夫曾夢見太原兩字,因此遂以為名。”白秀才說:“太原乃王姓郡名。太者大也,原者本也。論語上說‘本立而道生’,以聖經合夢而言,賢胤他日必當昌大蕃盛。”娘俩相依为命不觉已经二十个年头。

一次王原问母亲:“我父亲存亡何如?”母亲道:“你父亲只因家穷,不能过活,竟不顾我母子,弃家避差,今已二十年矣。”说罢,放声大哭,涕下如雨。王原大叫大哭得死去活来。到了弱冠年龄,王原娶妻段氏,新婚才一个月,就跪告母亲要去寻父。母亲说:“你去寻父,这是孝心,但父亲出外之时,并不说到何处去,今经二十年,并无音耗,何处去寻?”王原仰天大哭道:“我无父亲,何以为人?”断然要寻回来方才罢休,遂与母亲哭别而去。但茫茫世界,海角天涯,从那一处寻起?王原拳拳孝心,只是一心向前寻父。
先到涿鹿,四处寻找不见,转而向东行,寻到山东地方,遍寻数年。他没日没夜,饥寒交迫,却从来没有停止寻找父亲。一天,到了田横岛,那时天色已晚,海上飓风掀天揭地,就投宿在土神祠中。王原叩首神前,哭诉缘由,求神明指示寻亲之路。夜间做了一梦,梦见走入一个古庙,正是中午,见廊下一僧煮饭;王原就到他跟前乞食,那僧给了他一盂饭,并对他说道:“这是莎米饭,其味甚苦,我与你浇一杯肉汁。”浇完道:“如来如来,来好去好。”忽然祠门“呀”地一声推开,这时梦醒。只见一个白发老人手携一条柱杖,进来问道:“你是何人,来此做些什么?”王原跪拜,向他哭诉寻亲之事,并告以梦中之话。那老人沉思片刻对王原说:“日午是南方之位也;莎草根是附子也,附子者,父子也;把肉汁浇饭上者,是父子脍也;如来者,佛也。可急去,当于山寺中求之。”说完,便忽然不见。王原知道是神明指示,忙向空礼拜,就依其言到清源,渡淇水,昼行夜祷,走了数月,进入辉县。县有辉山,打听山中有一梦觉寺。王原听了这寺名,不觉有些心动起来,就冒着漫天大雪,不顾寒冷,连夜来到那个寺院,宿在寺门外。那寺中有个住持,名叫法林,是个久修行得道之人。夜里打坐入定时,看见门外有孝子寻亲,天亮时,就命一个行童开门询问:“少年是何方人氏,何为雪夜来此?”王原说:“文安人,为寻父亲而来。”行童说:“曾识父亲面貌么?”王原道:“不曾识得面貌。”行童领他进去,到了禅堂,参拜了住持。住持赞道:“贤哉孝子,可与他早饭吃。”谁知他父亲王珣果然在此寺中做火工道人,正在厨房里煮早饭。住持便唤过王珣来问道:“你认得这少年么?”王珣道:“素不相识。”住持道:“他是文安人,你也是文安人,即同乡里,何不一问?”王珣细细探问,果是父子,两人悲喜交加,相抱大哭。王原马上跪在父亲脚下求一起回家,那王珣满心愧疚,对儿子说“我抛家撇子,已经二十余年,有何面目回家再见汝母亲之面?终为辉山下鬼矣!”王原磕头流血,牵住父亲的衣服死不放手。住持一旁也劝道:“汝可回归,以尽孝子之心。况原系佛力,岂可不遵!”住持一边劝行,一边命取常住钱送行,又口占七言诗为赠:
  丰干岂是好饶舌?我佛如来非偶尔。
    日曾闻吕尚之,明时罕见王君子。
  借留衣钵种前缘,但笑懒牛鞭不起。
  归家日诵《法华经》,苦恼众生今有此。
  王珣只得拜别了住持,同儿子回到文安,那时王珣年已六十四。王原归家后勤劳耕读支撑家业,常感佛力护佑,终日诵《法华经》以报德。王原后生六男、十五孙、二十二个曾孙,俱业耕读,人无不称其孝感焉。有诗赞道:
  王原孝子实堪哀,走向辉山寻父回。
  自是孝心能感动,如来如来果如来!

这段千里寻父一时在文安传为佳话,人称美誉:“文安孝子王”,为了表彰他的孝行,在文安为他立了孝行牌坊,后人建了家祠,据说清代乾隆皇帝还为祠堂亲笔题匾,文革时被砸毁。至今,文安还保留孝子王坟地。《明史卷二百九十七.列传第一百八十五孝义二》专有王原孝行记载。经查《明史》和《清史稿》王原的后人有数十人有文献记载,不少在朝为官,最高的是二品。明******《西湖二集》第三十一卷  忠孝萃一门中记载了王原的故事。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也有记载。中华历史人物别传集》0166孝行录和《文安县志》也专门记载了王原的孝行事迹。据说我们家族续有家谱,详细记载了先祖的孝行事迹。
    这已经是太久远的事情了,文献记载也有些神奇虚幻之处,但是,基本事实应该是确有的。今天写下来,是为了向后代弘扬家族祖先的美德,其实,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为了记录家族的历史资料,留给后人吧,也许以后我们的后人在我们百年之后会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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