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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杂文] 寒冬,向行走借点温暖

3 已有 3935 次阅读   2016-11-15 18:13   标签四川日报  连云港  少数民族  中华散文  阿坝州 

寒冬,向行走借點溫暖

2016-11-08 中華散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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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玲,女,藏族,四川省阿壩州金川縣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二十期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班學員,巴金文學院首屆高研班學員,四川省文聯系統先進工作者。作品散見于《讀者》《青年作家》《愛人》《四川文學》《四川日報》《青海日報》《四川畫報》《連雲港日報》《草地》《阿壩日報》《貢嘎山》等刊物,作品入選《新時期中國少數民族文學作品集》等,出版散文集《遇見自己》。

  寒冬,向行走借點溫暖

  蔣勳在《外在的風景,其實是你内心的風景》一文中這樣寫到:“旅行是很大的反省,是用異文化來檢查自身文化很多應該反省的東西。在比較裏面,才能了解文化的不同,并沒有優劣。”

       有段時間,突然就很迷惑,一個人常在付出和回報的糾結中難以自拔,人象浮萍一般脆弱無助,可是骨子裏的驕傲又不允許自己在人前示弱,望着窗外連綿起伏的群山,莫名的想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後來,在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内,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不停的走,一個人、一家人、一群人,在特定的時間裏尋覓别處的生活。然後再回到了我居住的小城,還是有一些故事會湧入我的耳朵,但是那些故事再也激不起我内心的波瀾,生命存在的意義在兩年的行走中漸漸演變成内心的平靜與豐盈。

       蔣勳喜歡把旅行叫做出走,阿來則以爲是遊訪。我更傾向于前一種,我以爲後者是學者所爲。而我更象是一個落荒而逃的人,對,于我而言,旅行是出逃。暫時的把自己從一個熟悉到麻木的環境中抽離出來,去别處尋覓别處的生活。每每在路上,人就了一種不知今夕何夕感覺,行走,并用文字記錄,以此來豐盈在小城的虛空與人生的寡淡。

       普吉島之行算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選擇,因其被譽爲“安達曼海上的一顆明珠”令迷信詞語所指的我一度十分向往。這個沒有冬天的亞熱帶國家,與我住的高原形成強烈反差。我的高原小城四季分明,一到冬天,冰雪覆蓋,人就變成裹在棉被裏的粽子。年青的時候,到處宣揚自己喜歡四季分明,喜歡冷熱分明,并大言不慚四季不分明,冷熱不分明,季節就沒有存在的必要。那個時候人年少輕狂,也是屬于童子不冷九不凜的年齡。年歲漸長,漸漸受不了冬寒了,一到冬天整個人要不偎在火爐旁,要不膩在太陽底下,火盡光滅人還留連。2015年的冬天奇寒,全國幾回大面積降溫,創下全國高寒新記錄。許多年未下雪的城市也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我所居住的小城也是常有雪至,連大渡河也淌冰了。好不容易挨到讀大一的兒子放寒假,軟磨硬纏的請到休假,再然後攜家帶口逃往沒有冬天的普吉島避寒。

 

       沒有冬天普吉島到在别國冬天的時候會迎來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其中中國人居多。在這個面積不足700公裏的島嶼上,七千萬的泰國人群裏有二千萬是華人,大部分旅遊景點上的人大多會用中文交進行簡單的交流,語言障礙小,又能感受異域風情,國人趨之若鹜也就難怪了。

       我也是其中的一個。

       從雙流機場到飛抵普吉島機場及過邊檢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人在天空飛的時間并不長,但由于是在旅遊旺季上,過邊檢審簽用了太長的時間,以至于現在想起那排成四排的密不透風的人牆都有惡心的感覺,當時更甚。人群移動的速度慢得站着都能打瞌睡。好不容易移動到審簽證的台前,已經是淩晨四點過,審簽的美女高鼻梁大眼睛,隻是眼睛已經好象快睜不開了,閉上一兩秒又努力睜開,朝簽證上打個印兒,又趁手去接證的空當眯上一兩秒,她看我們大約也是重影了。等趕到酒店時,天已經大亮了, 我住的房間在四樓,寬敞幹淨,床鋪柔軟舒适,簡單沖洗了一下就躺在床上休息卻是怎麽也睡不着,于是幹脆起床立在落地窗前從四樓往外觀察這個充滿異域風情的酒店。酒店共五層,可乘電梯,也可以沿着迂回曲折的廊台慢慢走。住宿樓對面是一個有着泰式風情餐廳,餐廳外頭置放了兩張白色的圓形桌子,每張桌子配了兩把白色的休閑椅,一大串不知名的綠色植物從屋頂吊下來,參參不齊的挂在餐廳和桌椅前面,生出一道搖曳而風情的簾。餐廳前面是一個差不多與酒店同樣長度的長度的方形遊泳池,泳池盡頭的椰樹下幾個身穿比基尼的女子惬意的躺在沙灘椅上,估摸是剛遊完了泳,身上的水珠在陽光下亮晶晶的返着光。

       很快到了早餐時間,一向刁嘴的兒子很不習慣這家早餐,隻選了兩片未烤的面包和半杯咖啡。我選了一大盤水果外加半碗粥,還是我們家先生不挑嘴,面包、鹹魚粥将就就吃了。煎蛋大約是三分熟的,我看到蛋液輕輕流淌,正在我們望蛋止饑時,鄰座的阿姨捧了一個塑料飯盒過來,盒子裏是從阿壩帶過來的大半盒泡蒜,還有切成片的香腸,我夾了一片給兒子,那家夥皺了皺眉還是沒吃,想罵他,又忍住了,用餐環境很安靜,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飯後去買防曬霜,一走出有空調的餐廳就覺得頭上頂了一個太陽,汗很快就流了下來。酒店之外,密集的電線杆和電線在空中胡亂的交織着,半舊的廠房敞開着,裏面置放是待維修的貨車,摩托車從眼前呼嘯而過,車上載着兩三個人,感覺危險得随時都要出車禍的樣子。一路上所有的标識都是泰文,找不到超市的方向,向坐在林子邊賣瓶裝飲料的泰國人用中文打聽,嘿嘿,還真忘記了這是另一個國度。好在他能聽懂卻不會講中國話,打着手勢比劃着讓我往前走,說過謝謝後,他行合什禮,我也不知不覺回合什禮。順着林中人所指的方各在超市裏比比劃劃半天才找到了防曬霜,180泰珠,50倍防曬,也順便買了泳衣和沙灘鞋,從簡陋的鄉村公路回到華麗的酒店,感覺酒店像是一粒被泥土包裹的珍珠。

       很快我們就随車出海了,沖浪、潛海、開沙灘車、玩空中飛人,各種屬于孩子的項目迎面而來。身着鮮豔泳衣的兒子在藍得透明的海水裏深潛,我在快艇上無心觀望一無望際的藍,心随在水裏起起浮浮的兒子起伏波動,在水裏的孩子像一條遊曳自如的魚,伸動長長的手臂撥動海浪攪起晶瑩剔透的水花,每一朵水花都象是一個個小小的太陽,晃出一個母親裏眼睛裏無法替代的愛和柔情。站在快艇的船頭,盡量不去唠叨水裏歡樂的兒子。這些年一個人逐漸學會了把一些愛、一些擔憂、一些話語掩藏起來、停下來,好象唯有如此,才世道安穩。風把頭發撩撥得不明方向,仰起頭看見陽光從頭頂一瀉而下,此時50倍的防曬霜又能防什麽,還不是依舊要把自己烤成舊銅的顔色。一向不愛水的先生也迷戀上了水,在水裏撲騰着。小金縣幼兒園的一對很陽光的年青夫妻先後也下水了,在水裏招呼我下海,看他們一個個在水裏以各種姿态和海水親密,我也躍躍欲試。但其實,我對在海裏深潛是力不從心的,那年在三亞,爲了看一眼美麗的海底水生動物,我報了深潛這個項目,卻因爲把握不好吐氣和呼氣之間的技巧而潛海失敗。在我猶豫不決之際,兒子從水裏冒出頭來,吐掉吸氣管,大聲喊,媽,你下來吧,海裏的魚好看很,你下來看看。我從舷梯小心的踩到水裏,人一失重,手腳一點也不聽使喚,鹹鹹的海水立馬就灌進嘴裏了,我好象聽到有人再笑,還有人遊過來拉住我的救生圈,然後,我就看見自己在一片美得透明的藍色中被層層豔紅的人群包圍着。哈哈,我必須、馬上、立刻上船。回到船上再看水裏歡樂的人群,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不是每一份美麗都适合每一個人,愛水的我再一次被水欺負。

       島上旅遊有許多固定的景點和節目,比如人妖表演,泰國的人妖表演有很多中國文化元素,營造出古典朦胧的文化氛圍,如經典劇目鄧麗君的歌伴舞《梅花》,無論從舞台布景還音效設計上都美侖美奂,當高挑清麗一襲白裙的人妖緩緩登場時,身後數朵豔麗的紅梅次第開放,舞台上雪花飛舞,音樂凄婉纏綿,美麗的泰妖羽扇半遮,“梅花梅花滿天下,愈冷它愈開花,梅花堅忍象征我們,巍巍大中華………聲音哀婉悠揚清亮,如空容幽蘭把芬芳灑向每一位在場的聽衆。場内的掌聲疊起,在那一刻你完全忘記了舞台上那個絕色女子是男人變性過來的,在那一刻你也會真正相信音樂是沒有國界的,不同同膚色的人用不同顔色的手心拍出與世界合拍的旋律。

       在泰國,人妖是一種非常有名的産業文化了,在來泰國之前就聽聞泰國禁賭不禁色,也聽說人妖是讓男人動心,讓女人自卑的角色,親眼見識過後,直覺得名不虛傳。我不清楚人妖這個稱謂是不是貶義,但是我覺得應多一些包容在裏面,一個人有選擇自己性别和生活的權利,旁人權且不用自己的标準去審視他們,因爲我們自己也有選擇接不接受他們的樹利。表演結束後,許多的人去跟人妖合影,那些濃妝豔抹、光芒四射的人妖與遊客合一次影收20泰珠,我遠遠的拍了一些照片,還是不太喜歡真正的走進,也許從内心裏還是比較喜歡他們妖的一面,而害怕看清楚他們美麗的紗裙下面粗大的骨骼和喉結。

       做泰式古方按摩也是固定項目之一,我們一大群人被導遊帶進了一家按摩店,做按摩的女子年齡大小不一,但是手法終歸還是不敢恭維的,隻不過是放松了一下一天行走的疲累而已。回來的時候覺得意猶未盡,但其實也回程的一整天都沒有行程安排,就再去做了一次精油spa,我和先生先去做了汗蒸,然後躺在同一間小屋裏由按摩小姐做精油spa,依然感覺不到她們手上的技巧與力度,隻是渾身被塗滿了油,很膩。總的來說,泰式按摩總的來說還是比較失望的。一個人1500泰珠的收費外加20泰珠的小費,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劃算,但總算也是體驗過了。

       最惬意的遊玩于我而言就是在被稱爲“小桂林”的攀牙灣,在橡皮筏子上,剛剛嘗過了熱帶水果的我們兩人一組,兒子去找他年青的朋友去了,我和我們家老師同乘一隻橡皮筏子,開橡皮船的是位皮膚黝黑的泰國大叔,他熟練的用中文跟我們開玩笑,交流,很快就與我們沒有了距離感,他打趣的說,坐他的船完全不必穿救生衣,而我就真的脫了那件鮮紅的救生衣,畢竟穿件救生衣的感覺就像被許多的繩索給綁住一樣不自在。平躺在橡皮船上,雙手在水裏拔動,長發漂浮在水面上,在一個個嶙峋的怪石中間穿梭,偶爾睜眼,衆多色彩豔麗的橡皮船象一朵朵蓮花漂浮在水面上,安穩、平和并與世無争一如我此時的心境。

       在海邊,我常常一個人行走,看許多的外國人赤着腳裸着身子在沙地上曬太陽,坐着、仰着、趴着,不管姿态如何,都是與沙融爲一體的親近。熾烈的陽光肆意的照在她們身上,似乎能聽到皮膚滋滋變色的聲音。有那麽一小會兒,也喜歡上了他們沙曬的狀态,不管不顧完全自我的享受,身材姣好的,臃腫的、白皮膚的、黑皮膚的,都無所顧及。倒是含蓄的東方美女,少有人沙曬,就算躺在沙地上,身上也披了一張豔麗的薄紗,戴了墨鏡,甚至帽子。赤腳走在溫熱的沙灘上,浪一波一波卷來,捎來許多珊瑚、貝殼……不想玩水了,就安靜的在沙灘撿失各種各樣的小東西,有時是眼睛看到的,有時是腳踩到的,帶着各種顔色和造型,裹着白沙粒,撿起來用海水一沖,那美就無法掩飾了,仿佛有生命在躍動,令人心動又心痛,不忍釋手。隻可惜被導遊一再要求不能帶走,隻好,萬分不舍的一顆一顆的慢慢抛進海裏。

 

       導遊阿德是華裔,微胖,很黑。每回見面先行合什禮,然後泰語問候“刷娃尼卡”,刷娃尼卡在泰語裏大家好的意思,阿德開玩笑說刷完你卡我空空卡(謝謝你),我們大笑,大抵每一個導遊都是刷完你卡謝謝你吧。阿德講中文的時候感覺是在喉嚨裏打轉,每天很用力的讓我們大家高興。扭着肥胖的身體做出各種搞怪的動作,吚吚嗚嗚的唱或者說,關于泰國的許多消息是與他交流得到的。

       眼前的泰國是一個生長緩慢的國家。房屋低矮,公路高低不平,電線杆與電線在空中交織,蜘蛛網一樣纏在人的視線裏,方方正正的電線杆與我們常見的圓形柱子不同,據說是泰國蛇多,爲避免蛇爬上電線杆造成電災特别設計的。在這個全民信教的國家裏,寺院、學校、商店共處鬧市、互爲鄰居,這邊書聲琅琅,那邊誦經聲悠揚,商場裏買賣有序進行。在泰國,幾乎每個男人都有進寺廟當和尚的經曆,少則一年多則終身,連今年88歲高齡的國王也有21天進寺廟當和尚的經曆,當和尚是去接受佛家教育。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大隐于市? 很多人覺得不可能在一起的東西在這裏卻渾然一體,似乎一切都漫不經心。據說,泰國一個機場從設計到建成經曆了46年,泰國的慢可略見一斑了………

       在寫這篇文字時,我才開始懷疑,我是不是不該如此盲目的将信任托付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及如此盲信的根源。

       我的盲信是從一場講座開始,說是講座其實就是一場藥品推銷活動,卻偏偏搞成一場非常深入人心的講座。講授者是泰國國立毒蛇研究中心的華人教授,她說已經79歲,可她的相貌分明就是50多歲的樣子,烏黑的頭發裏幾根銀絲隐隐約約。皮膚白皙也未見很松馳,講話的聲音铿锵有力。她穿着雪白的白大褂,一雙小而明亮的眼睛,普通話講得非常好。她從佛教講到藥品安全和食品安全,從中國毛澤東時代講到現在國際形勢中的中國,從泰藥講到中國以前的草藥,再講到誠信,老人雙手合什說信佛的人不說假話,泰國有兩條共八字的法律從制定到現在從未修改過,一條是“言過其實”一條是“言不符實”,若違反都是嚴重犯罪。講到最後老人還是終歸回到主題上,卻依然不是強制性要求購買,她隻是輕言細語的講到,我也講了這三四十分鍾,也不要求大家買,這些藥都非常貴,你們要量力而行。老人講的過程中要求大家安靜聽講,其間幾回被被掌聲打斷。講座一結束買藥的人就把老人圍住咨詢藥品的使用方法和其它一些事。我覺得老人是學心理學的,一個藥品推銷把國人的愛國情緒、信仰還有誠信都調動起來了。是老人欲擒故縱?還是泰藥在國際上的誠信所緻?想想醫患之間,人與人之間,也就是個用誠信建立起來的契約關系,倘若有一天信任不再,還拿什麽來維系兩者之間的聯系?

       泰人的幸福指數高持續增高,這于一般人而言是很難理解的,相對而言,他們的國家并不算強大,人均所擁有的物質并不豐厚,或者說還相對貧乏,然而,他們以爲的幸福跟擁有似乎沒有太大關系。泰人孩子上學伊始,生活和服裝都由國家承擔。醫療也有保障,生病無論大小,隻需30泰珠,(相當于人民币六塊左右),即便得了癌症也就國家保障醫療。泰國的土地分爲三部分,國家的商用的老百姓的,一旦被分配的土地私有化就是世襲制,任何人包括國家不得以任何理由收回或強制搬遷。機場幾十年修建不下來的原因大概能猜到一點點了。再就是食品安全,泰米在國際上的知名度全民皆知,是不是在一片永遠屬于自己的土地上才能經營一種屬于自己的品牌呢?老宅,老地方,得一處心安,找不到不幸福的理由。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宅,我們的政策是老宅隻能擁有70年的産權,而商鋪隻能擁有40年的經營權,我沒有商鋪,但我希望有自己的老房子,老房子在才有回憶才有根,根在心才安。也許幾十年後,關于故鄉、鄉村、老房子,隻成爲一個名詞,又或者,我害怕我現在就失了這一切,青青麥地,黃黃菜花,鄉村的樣子……

       我們在藥店買了很多很貴的藥,出門的時候,偶遇了一場車禍。一輛皮卡車撞了一個騎摩托的青年人,人當場就倒下了,沒有血人卻連脈博都跳得很輕微了,大緻是受了嚴重的内傷,打了120,救護車半個多小時才到,人也在熾熱的水泥地上趴很久了,一個泰女用衣服爲傷者遮太陽,其實傷者大概感覺不到熱了。導遊阿德的神情很是憂傷,連問候也變得潦草。他神情黯然的講到,在泰國必須小心的保護自己,這裏意外撞死一個人,經濟賠償額度爲3萬泰珠,相當于人民币6千多元。一整個下午,心裏都覺得疼。許多的事情都具有兩面性,看清楚了,也就覺得其實都差不多,人是那樣、國家也是那樣吧。

       六夜七天的行程結束的時候,我又要回到我的高原小城,回到我熟悉的冷洌之中,然而這趟一家人行走的旅程卻是我所有行程裏最心安的一站,家人在家在,在哪兒也不思歸。回來一個多月以後,在新聞聯播裏看到禁賭不禁色的泰國的邊遠地區,有兒童賭黑拳,而且家人和圍觀者都下注,孩子爲了赢拳拼命練習,而這些孩子都不過隻有八九歲,除了練拳還得幫父母做小生意來維持生計。他們的身上有着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當這些事情被報道出來後,風景如畫的普吉島在我心裏便有一些沉重了,不禁質疑我所聽聞的一切,但也是瞬間又很快釋然,每一個地方都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

       還是想用蔣勳的話結束這篇遊記,“旅行是很大的反省,是用異文化來檢查自身文化很多應該反省的東西。在比較裏面,才能了解文化的不同,并沒有優劣。”

(图片另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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