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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杂文] 乡情记忆——娘的纺车

4 已有 3379 次阅读   2016-12-13 21:25   标签Microsoft  position  relative  style 
乡情记忆——娘的纺车
2016-12-11 王子营 


《董乡文学》杂志选稿平台第 98期



  

娘的纺车放在炕的南头。冬天里,不管是白天、黑夜,只要有空儿,娘都是面南背北的坐着,摇着她的纺车。
      
纺车的构造很简单,看上去有些粗糙。娘说,这纺车是爹造的。那是刚分家的头一年,家里穷得啥也没有。爹把队里分的十多斤豆子卖了。本来是准备卖了钱置办年货的,爹却花五块钱买了一把斧子,翻腾出些棍棍棒棒,又借来锯子,在家里捣鼓起来。一个月的时间造出了三辆纺车,自己留下一辆,卖给村里人两辆,挣了七块钱过的年。
      
记得,娘在济南住院时,做完手术,好些了,和我闲聊起来还说到她的纺车。其实,放在储物间的纺车早被爹砸了当柴火烧了。娘却提起来,说当时生活的不易,也说她为俺兄妹三个织的老粗布也没用上,你们结婚时给谁也不要。我不知道娘为何这样说,她应该不是埋怨,那意思是条件好了,有钱了,买啥没有,谁还稀罕老粗布,粗粗糙糙的,盖着不舒服,谁也不喜欢。可以前不是这样,都把它当成好东西稀罕着。
     
当年,娘很稀罕。每年六月里都从箱里翻出来晾晒,晾一院子。这些白底加红蓝杠的柳条子老粗布,在蓝色的天空下,看着很养眼。我和妹妹从布下钻来钻去的玩,娘总是吆喝着不让,怕弄脏了她的布。
      
其实,娘早把布分成了三卷,平均分给了她的三个孩子。真的,她的孩子结婚时谁也不要。放着可惜,娘就自己用了,直到走,还剩下些,从箱底翻出来,嫂子和妻稀罕着,也给了妹妹块,算是留个念想。
      
记得六七岁时,我总喜欢摇娘的纺车玩,摇得飞快,把娘纺得线弄得一团糟。娘看见了就大声叱喝着不让,骂着我、还去抓打我。我大声笑着跑开去。娘气急了,撂下一句话,你爹回来非让你爹打你。这句话是娘的杀手锏,很好用。因为俺兄妹三个都怕爹,爹回家来,甚至不敢着他的面,跑着躲出去。就是在家里,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往往这时候,我会老实些。


  
  

 

 .     可是,安稳一会儿,玩够了,看着娘纺线,就去混娘,趴在娘后背上不让她干。这时候,娘就停下来,把我和妹妹揽在怀里稀罕一阵子,再诓着我和妹妹自己玩,她干活儿。实在诓不下,就拿过墙角的禳子搓禳条儿,用根筷子搓。这活儿我和妹妹也能干,娘给弄好禳子,我把筷子放在里面,在炕沿的青砖上一撮就是一根,再抽出筷子,觉得很好玩,一会儿就搓很多。娘就拿这些棉条儿在纺车上纺出线。娘能把线拉得很长。每次,左手不得不往后仰。我看着就好玩儿,趁娘不在屋里,也学娘的样子纺线。可是,我抽不出线来,反而把棉条缠在锭子上。娘进屋来看见就说我,我会哈哈笑着跑开、躲藏。
       其实,纺线并不是个轻快活儿,娘纺一阵子总会停下来用右手揉揉左膀子,还往后仰仰头说腰酸背疼。我就会跑过去帮娘揉一阵子,娘很享受的样子,就夸我。

        记忆里,娘纺了好几冬天的线,攒攒着,攒了一大簸箩,奶奶就帮着娘落月子、桄线。最后一个准备工序就是刷机。刷机是个大事儿,必须在一个春日里,大晴的天,太阳炽热的天气里才行。

       娘前一天和人家说好。一大早的,胡同里的婶子大娘都来帮忙。村里几个刷的好会拿着自家的刷子来。这几个妇女就是村里刷机的把式,威望高,很受人尊重和爱戴,谁家刷机也去请。

        那时候的人只要名,不图利,都是帮忙。哪怕是刷到大晌午的也都回自己家吃。不像现在,找个人帮忙,说啥也得请吃一顿。否则,这个情过不去。

        刷完机就该上织机织布了。胡同里的织机在廉明家,是他自家的,都是免费用。不知怎的,娘能纺线,却织不了布。她一坐到织机上就头晕、呕吐。自己织不了,光邻居帮着织也不是个事儿,谁家的活儿也多,不可能光来帮忙。最后,是小姨来帮着织的。

 


   

 

       现在想来,不是娘织不了,是娘心脏不好,干不了这活儿。可是,从小里,光知道娘有这个毛病,却从没想过娘有心脏病,就是娘自己也不知道。娘年龄大了,总说胃痛。一家人就以为她胃不好,年轻时讨饭落下的病根,从未往心脏病这方面想。娘走的前几年,住了很多次医院,愣是没和她去查这方面的病……
       几个月后,布织完了。娘也把她的纺车高高搁起了,扔放在东北屋的土炕上。娘的话,自己织不了,光麻烦别人,弄一些,到时候你们还不知要不要,还是算了。娘还真猜到了,她的三个孩子成人时没一个要的。倒是那辆纺车,成了我的玩物,无聊了就去东北屋拧一阵子,甚至把传动绳弄断了,也把铁锭子弄下来插锥玩。
       当然,玩纺车,娘看见还是不让的。记得娘还问过我几次,是不是你把我的纺车弄坏了?我否认也白搭。家里就我作,钳子都能被我砸下半边嘴来,还有啥我弄不坏的。因为,哥哥和妹妹从不鼓捣这些东西玩。
       可是,每次问我,我都否认。就是爹问我,我不敢顶嘴,却能保持沉默,怎问也不说。至于爹是什么时候把纺车砸烂当柴火烧了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娘在济南住院时偶尔跟我提起她的纺车。其实,我也没往心里记。
      最近,就是陪着人家去顾家老粗布市场参观时,看到展厅里摆着一架纺车,忽的就想起了娘的纺车。
      几天来,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出现,心里还酸酸的。我知道,我是想娘了……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王子营:祖籍陈户镇桥子村,中共党员,南昌航空大学土木工程系,本科,学士学位,自1986年起尝试文学创作,三十年来,创作完成4部长篇小说共计300余万字的作品。其中,《高东升升官记》和起点中文网A级签约首发;《云中飞燕》、《天使不哭》、《母子情深》和逐浪小说网A级签约。近年来,还创作了《老家拾忆》系列散文、小小说共计300余篇80多万字的作品,并在国家级、省市级多家刊物上发表。还创作电影剧本2部,也喜欢写小品、相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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