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论·研究] 一本最好的旅行邀请函

  请想象，尽管一系列倒霉的事同时发生，你对这个陌生国度的好奇心仍然驱使你去看，去听，去感觉，以此来补偿你的损失和尽量留下你的记忆。

　　在这种情况下，你做了什么呢?你回到了最简单的起点，你有你的绘制工具，你的钢笔、铅笔、彩色笔还有你的刻刀。如果你不是一个懂得使用这些工具的艺术家，你也不知道这条属于你的艺术小路，你一定会放弃。

　　请想象，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艺术家身上。你能想象，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真的不能，或只能一知半解。这一切都发生在刘春杰刚抵达德国北部屈隆斯博恩时，他在那里逗留了两个月，发生了种种不幸，我们该说抱歉吗?正是那种种发生的不幸，孕育了他这本优美有趣的书，并使我们今天有幸来到这里。所以，我们应该说感谢这些“不幸”。

　　当上海GcTch网络有限公司副总裁周先生问我，是否可以为这本书的签售仪式作简短开场白时，我犹豫了一下，做这件事也许对我意味着很多，作为一个欧洲的美学和哲学教授，德国是我的母语，而且在德国的北部居住多年，刚好知道那个小城，要我来谈谈中国艺术家在德国的经历和艺术，对于我似乎即大胆又陌生，但绝对是最美妙的经历。

　　然后，我开始仔细阅读书中所有的绘画和文字，越接近，越深入，印象越深刻。当然有先入为主的德国或欧洲人的眼光，也有借助中国艺术家的眼光对已知事物的重新认知。关于德国这些有趣的小故事，以及中国和德国行为方式的比较，每一天的生活，最有趣的一个故事是关于中国人与德国人处理公共厕所的不同。当然，我非常赞赏各种草图先行于最终呈现的艺术。我也看到一个中国画家在进行旅游艺术行为的同时，艺术家也进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此外，简明扼要，独特的幽默的语言，激起我更大的阅读兴趣。这种语言洋溢在整个书中，甚至在绘图上。优雅，复杂的，简单的语言充满了哲学智慧，幽默，其密度和影响爆满全书。刘春杰在冬天的时候留下来，屈隆斯博恩的冰、雪、霜冻和风尤其令我感动，这一切都在他的短文和图画上。我在透过画家的作品再看屈隆斯博恩，一次又一次地发现，为什么佛罗伦萨，巴黎和欧洲其他地方，别人的视线给我的印象总是那么深刻?

　　然后我想起了德国最著名的诗人歌德的话，曾几何时，德国的心脏，灵魂和思想，已经变得忧郁。我试着想象比较一个德国画家在相同的情况下将会怎样?我敢打赌，他们的绘画里一定会有更多的黑暗。要知道，在德国北部的冬季，特别是阴天，长夜后的黎明和傍晚总是如此。当黑暗主宰德国北部的冬季时，我的德国艺术家朋友中的大多数都会陷入忧郁之中。

　　两个最好的，我认为是 “火车上看到的雪景”(页099)和“雄居大野”(035页)。在那里，有着最激进的光亮和凛冽的透明度，构成纯粹和虚无。你必须要非常非常仔细，准确地观看，并思考，来感受着博大的虚无。一个丰富虚无，足以令生命成长，无论在波罗的海裸露的地方，还是在这大雪覆盖的草地上，尽管孤独，草和小树用全部生命抵御风雪，直到春天的到来。

　　布莱希特，在20世纪德国最著名的作家之一，曾经写道，最崇高杰出的艺术家主的任务之一是使这些每天正常生活中理所当然的事情变得不同寻常。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和欣赏艺术家们发现的新途径和新经验，并借鉴他们。而这正是布莱希特所信奉的“所有的艺术都服务于最重要的艺术：即生活的“艺术”。

　　我强烈的感觉是刘春杰的旅游日记做到了这一点。这是一本东方人写的画的一本有关于宏伟的西方印象的书，如果中国或德国人愿意跟随画家的脚步去旅行，那么，刘春杰的书就是一本最好的旅行邀请书。

　　谢谢大家。

　　雅可夫•希瑟：苏黎士艺术大学副校长、艺术传媒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