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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心得] 表达自身扭曲的奇文

8 已有 4463 次阅读   2016-03-31 16:41   标签detail  老先生  张中行  title  文章 
                      表达自身扭曲的奇文
                                        作者:尹沧海

  前些日子,我见到张中行先生发表在《文学自由谈》1997年第2期上一篇题为“才女靳欣”的文章,读罢不由得拍案叫绝。张老先生行文妙在将儒学的“现实”成分和严谨思辨逻辑与道家之“心象”情绪及感觉互为表里。运用调侃的方式,了无痕迹地将所论述的事理上升而为理念的理论之上,而又用极平常的话语娓娓道来。轻松而富有节奏,谦逊而又不失长者风。为文非灵质俱化者不能及此,做人非返璞归真者不能如是。大到社会形态,小到个人情怀乃至儿女隐私,一时俱为圣洁。而就在近日,我又看到《文学自由谈》第6期上刊出的署名×××题为“绝世奇文古来稀,从心所欲大逾矩”的文章,是评中行先生那篇《才女靳欣》的,这次我却是哭笑不得,同时也感到某种莫名的悲哀。

  ×××先生,你从张中行先生的两句诗:“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中,竟然看到了你所谓的“旧时文人的风流自赏”,并且“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诗意”来。这恰恰说明了你对张老先生文中“文”的底蕴乃至你对中国文化缺少系统而完整的认识。也正因为你缺少观念性的文化素养,因而才导致你进入了批评的误区。你继而又从中看到了张老先生“大男子主义”的同时,也正暴露了你思想的浅薄以及你对男女两性心理、生理及社会特征缺少正常的理性和逻辑思维。如果借用你自己的话说,那便是此时你“已不止是神经衰弱到了极点”。

  张中行先生在谈及靳欣的诗作时,曾有这样一段话:“……我最想见识见识的是《春色无边》,因为其中所讲的是有关男女之间的‘剪不断,理还乱’,比如‘单相思’、‘性爱’、‘初夜’之类,想,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想得深,肯据实陈述,就稀如星风了……”这一段文字本来是承前启后,两边都有相关的内容,正因为说理深刻、自然、坦诚,因而读来也愈觉得至情、至性,真实而感人。而你,×××先生,却又要来寻章摘句,大大地歪曲了张中行先生行文的初衷。“单相思云云,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是男是女;而以九十老翁,竟来关心二十少女之‘初夜’之事,实属匪夷所思”。在此,我想问一句,×××先生,你是真的读不明白呢,还是别有所图?我认为在你的话里,有着本不该有的龌龊成分。诚然,无论在生理还是心理上男女都是有差别的,而在地位上,却应该是相同的。然而,当她们走出闺阁,走向社会,并毅然决然地承担起部分社会责任,甚至做到了一些男人也无力做到的事情,这便非但是“才女”(关于靳欣之才,中行先生文中多有叙述,此处不赘),而也确非“奇女”而不能为了。而×××先生你在指责别人“大男子主义”的同时,你给予她(靳欣)的又是什么?你有的只有诋毁(如对靳欣之作《读我》你所引发的诸如流行歌曲一类的“联想”。又如你文中所谓的“对无才之女之颠倒‘爱慕’复‘钦慕’云云)与浅薄的猜测,你在行文中多处运用类似“猜想”、“联想”、“可能”、“也许”、“通常”一类的虚词,作处心积虑的,偏执的,牵强的引申。如你对张中行先生所作序言的离谱揣测。在此,×××先生,你分明也扮演着鲁迅文章中的某个角色,即其所谓的“看到短袖子,便想起白胳膊,想起性交,想起杂种,想起私生子”的那一类人。人之所以有异于禽兽,亦在于人能够自觉地思想,有着理性的情感;而若一个人动辄称“道德”,心底里却又包藏着过多与道德相悖的欲念,甚至做着与道德相悖的事端或文章,则只会自出洋相了。

  人生来便有着天性的多情。儿时的天真无邪,年高而又有德行的人返璞归真,皆可作如是观。而多情、尚美与“淫欲”之心有着本质的不同,从孔子所说的“食色性也”到“君子好色而不淫”,也正是一个人从一己之欲的情性升华,进而上升到超越个人欲念与功利的对美及其规律的认识,亦正是一个具有道德感的人难能可贵之所在。而一个人只有他的天性与多情一再受到抑制与挫折,他才会变得虚伪,才会变得冷酷,也便会使他那仅有的一点纯真与诚实的真心失去,便会令他自以为是。×××先生,我不知道是否有什么不幸的遭遇使你成为这种极具“理智”而又无情的人,又是什么驱使你去讥讽一位有着天性的热忱与多情,悠游自在而为大家所敬爱的老人。

  也许你仅仅意在一鸣惊人,也许你并不是故意的,那么我就更应该提醒你并给你以建议。我觉得你并不缺少世故,你只是缺少些真情,缺少些美感。你要用良善的眼睛去看,用良善的心去想,不然怎么能写出像样的文章呢?

  我对你的履历、你的年龄一无所知,但在你文章的字里行间,你让我想到孔子、孟子都有过论述的乡愿先生。

  你文章中的诸多漏洞明眼人一看便知,在此我不想一一置评。《文学自由谈》想来很珍惜版面,而我自己亦不希望抛玉引砖。

  ××,多动人的名字,但你似乎缺乏名字含义中应有的清远与纯净。人们从你的文章中读出了你自身的痛苦与扭曲,这是很值得同情的。


本文节选自《沧海一粟》第一辑 话画,并于1998年在《文学自由谈》第一期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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